岁寒三争
逄烟皱眉:“他们三个,还是一人离开一甲子吗?”
潇雨摊摊爪子,道:“没办法啊,他们互相看不上也就算了,还非得争个高下,要去各处搜寻法宝或者法术,每过六十年决斗一次,谁劝都不听。”
摇松、筠竹、鹤梅三位仙君本是同门师兄弟,自幼一起长大,一起修行,后来还一起在浪抚居隐居,合称岁寒三君,感情照理来说是很好的。但不知从哪一天起,他们三个突然就闹掰了,开始了无休止的斗法,后来更是因为住不到一块去,彼此约定,每六十年都有其中一人离开浪抚居,在外修行,回去的时候,三人再重新比试。因他们三位斗得太狠,闹出不少笑话,三界将这甲子之约戏称为“岁寒三争”。后来更是有人效仿,用一根松枝、一节青竹、一枝梅花这三样东西来表示自己与友人恩断义绝。
弗罹颇为欢快地看着热闹:“弄到此种地步,竟不见素商申斥。”
师门不幸的师,正是素商天师他老人家。
逄烟想了一下,问道:“潇雨,我们的人知道鹤梅的藏身之处吗?”
潇雨听着就激动了一下,耳朵抖了两抖:“知道知道!殿下,搅混水吗!”
逄烟笑道:“你派人去通知黑沼,告诉他如今鹤梅的所在,记得一定要跟他讲,是小将军救了他。反正遇见了,小将军也不会见死不救,这么说没错。”
潇雨兴奋地拍手:“好啊,那就全推到小将军头上,黑沼知道了肯定连小将军一起削了。对了殿下,我们要对黑沼隐瞒身份吗?”想来她没少帮逄烟干这种事,熟练得不行。
逄烟道:“不,你就告诉黑沼,潋滟山被我皇兄带兵围住,而我至今未醒,请他将外面的事了了以后,速来救援。切记,要让小将军也知道这件事。”
潇雨领命,梗着脖子吼了一声,变回豹身,四足并用地跑走了。
弗罹眼睛微眯:“殿下对这位小将军,真是格外‘偏爱’。我有时觉得,他就像殿下精心浇筑的一件作品。”
他不高兴的时候,说起话来就会阴阳怪气。逄烟对他一笑,夸道:“知我者,唯魔君尔。穆亭北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仙,若非我给他九死一生的那些机遇,他也成长不到今天这样。”
弗罹显见的不悦:“殿下为何独独挑中他。”
逄烟道:“因为他生时光明磊落,又是为国捐躯而死的,品性可见一斑。当他道心动摇,人人都可能质疑他,防备他,可姑泪仙子不会。姑泪仙子向来有悲天悯人之心,她见旁人挣扎,只会想要搭救。能够影响到姑泪,难道还不值得吗?也不是我挑中了他,只是,只有他一个成功在我的计谋下屡屡逃出生天,还不改初心。”
“嗯……”弗罹听她用了这么多的溢美之词,觉得很难入耳,“殿下,你没有说全。”
逄烟道:“我全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意思,剩下的原因,不如你来猜猜看?”
弗罹接下了这个挑战:“猜对了有赏么?”
“可以有,”微凉的手指勾动他的下颔,逄烟眼中的笑意已经近在咫尺,“魔君该不会连这样的也要吃醋吧,他遇上我之后,可是一直倒霉,都没停过。那些事但凡换一个神仙,说不定现在已经陨落了。”
弗罹趁机拉过她的手亲了一下,道:“只是有些嫉妒,他让殿下花费了这么多心思。是不是我也成仙,殿下就会一般待我?”
他的想法很危险。逄烟竖眉:“你若存了这个念头,从此不许踏进潋滟山半步,否则我就将你千刀万剐。你以为,我会瞧得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祇吗?”
“那依殿下的意思,是很喜欢我了?”他像是尝到了极甜的蜜果,由衷一笑。
逄烟听了他的小心思,忍住唇边笑意:“现在还行。”
漆黑的眼中映出她的样子,不同于以往那天真的假面。他道:“我只存了一个念头,希望殿下时时刻刻都能想着我。至于成仙,我瞧不上。成仙有什么意趣,不如陪着殿下多犯几条天规。”
哪有这么黏人的魔君。逄烟想着,倾身一吻,然后退开一些,与他四目相对:“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