帽子
追打他。
而他母亲,在左母的挑唆下,被左梦云十四岁的弟弟打了。
最后,左梦云带着满脸血把他和母亲推出大门。
左梦云说:“别再来找我,就当那个左梦云死了。”
他生了一场病,之后到外地读大学,他妈妈也跟着他到了那个城市打工。
大一那年过年,他们在村口打了照面,左梦云骨瘦如柴,仿佛老了十岁。
大三的暑假,他实习时遇到高中同学,对方说,左梦云跟了一个有钱老男人。
方文宇不知哪里来的怨气,订了站票两天两夜没睡才回到县城,用老同学处拿到的电话号码联系上她。
她在医院,见面时额头包着纱布,嘴角和脸上都有淤痕。
见到他时,她凄然一笑,说自己不小心摔倒受伤。
方文宇扶着她看医生,想要带她走。
左梦云打开手机,给他看了自己的结婚证。
“我妈要了人二十万,就把我送他了。我跟你走,那人肯定去要钱,我妈和我弟会打死我。”
她不走。
方文宇劝她离开吸血的家人,她不同意。
绝望之下,方文宇回到实习的城市,之后两人再无联系。
两年前,方母病逝,方文宇将骨灰带回老家和父亲合葬。
他听村里人说嘴,言语间充满调侃,说左梦云当了网红主播,赚了大钱,在县城买了大房子,把左母和弟弟都接过去住,还给弟弟娶了媳妇。
从对方的口气里,方文宇猜测,她做的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体面的主播。
他没有再关注过左梦云,直到数月前听到她的死讯。
不知道是不是斯人已逝,那些被压抑和刻意遗忘的思念才会疯狂生长。
那些年自行车后座的女孩频繁出现在他梦里,她的脸,越来越清晰。
方文宇很能干,毕业六年手里就有了不少积蓄,再加上父亲留下的那一笔。
他瞅准商机,打算回到逐渐成为热门打卡景点的老家,做民宿老板。
前些天,发生了一些事,村里人议论纷纷。
方文宇一向很沉稳,却也难免被影响。
他一遍遍看着网络上留存的关于她的视频,还在三天前打开了一直不敢看的那篇新闻报道。
失眠一直折磨着他,他变得有些易怒,像是一个随时会被触发引线的炸弹,甚至在看到某些场景时,心头会涌现浓烈的杀意。
方文宇知道自己不正常,也是在看到新闻报道的同一天,他收到了她的东西。
那些东西他从未见过,但他很清楚,那是她的东西。
她来找他了。
方文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,他把那些血肉淋漓的东西偷偷放在停工的民宿工地。
他躺回床上,觉得,今晚应该能睡着了。
他睡着了,又被一阵痒意闹醒。
迷迷糊糊中,方文宇想着,不知是不是有蚊虫进了被褥。
他去抓脖子,却触碰到了奇怪的东西。
方文宇骤然清醒,黑暗之中,瞪大了双眼。
有一团浓重的黑影在他腿上方浮动,方文宇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下恐惧。
他在心里暗示自己,别怕,别怕,或许眼前这就是她呢,或许是她有话要跟他说呢。
然而,在这些念头刚起来的时候,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他是躺在床上的,为什么会看到自己腿上的东西?
方文宇下意思回头去看,枕上静静躺着一个人,手放在胸前安详沉睡,不是他是谁?
他心内极度的惊惧无处求助,方文宇喉咙里发出咕哝的声音,这么诡异吓人的晚上,害他的怪物真的是左梦云吗?
也是在这时,躺在床上的他忽然睁开眼,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。
“文宇,我来找你了。”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
方文宇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,手脚并用往外跑。
正在这时,封闭窒息的房门从外面打开。
一个清冷的女生在门口响起,语调平淡:
“方文宇?”
下一刻,房间内灯光亮起。
还是熟悉的卧室。
方文宇从床上坐起,又想起方才背后还躺着另一个似鬼非鬼的自己,他腾地从床上跳下来。
凝目看过去,门口站着一男一女,男的是那个曾借住在他房间的明星,叫司方煜。
司方煜身前站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,他不久前见过,好像是司方煜的妹妹。
方文宇后退数步,靠在一处远离门口同样远离床的墙角。
他觉得自己的理智仿佛被劈成两半,一半叫嚣着“床上肯定还藏着鬼,赶紧让司方煜救你”,另一半冷静分析